鮑勃·迪倫在諾貝爾獎致辭中說道:「對我影響最深的有三本書,第一本就是《白鯨》。」
《白鯨》被譽為美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小說,是美國青少年的必讀書目。
作家麥爾維爾汪洋恣意地寫了近六百頁,故事卻特別簡單:
主人公亞哈是一個捕鯨船船長,在一次捕鯨行動中,被惡名遠揚的白鯨莫比·迪克咬掉一條腿。
從此,他開始了狂熱的復仇之旅,滿世界追擊白鯨莫比·迪克,最終與其同歸于盡。
亞哈的行為看似偏執,實則是不肯向厄運低頭。
他從心底發出吶喊:「他們都以為我瘋了,可我就是要做點燃自己命運的火柴!」
這聲吶喊直沖云霄,欲與命運試比高,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美國人。
讀罷美國史詩《白鯨》,我頓悟了:厄運不可怕,可怕的是一蹶不振。
如何面對命運中的意外,是每個人的人生必修課。
1
在厄運的痛擊面前,挺直腰桿
故事的敘述者是年輕人以實瑪利。
每當煩悶愁苦,他就想要出海逃離社會,當一個自由又勇敢的水手。
以實瑪利最終下定決心,踏上了去港口的路,也開啟了他的心靈之旅。
路上,他意外結識了一個食人族捕鯨手,也跟著上了裴闊德號捕鯨船。
在19世紀初的美國,捕鯨是熱門行業,冒險與財富并存。
無數膽大的年輕人扎進這個行業,狂熱地追尋著珍貴的抹香鯨油。
但裴闊德號上的氣氛似乎大為不同。
初來乍到,以實瑪利就一遍遍聽說了船長亞哈的江湖傳說:
亞哈像一個孤僻的暴君,不喜與人交談,即使是自己的妻子。
他發號施令時專橫獨斷,卻能帶領大家戰無不克、收獲頗豐。
有巫師預言,亞哈會手足殘障,遲早自取滅亡。
他不信邪,卻果真在上次捕鯨時,被一頭兇猛的白鯨咬掉了一條腿。
這怪人點燃了以實瑪利的好奇心,可身為船長,啟航儀式他也不露面。
終于,一次甲板值班時,以實瑪利看見了本尊:
他活像一個正在燃燒的人,面龐飽經風霜卻冷酷無情。
那筆直向前的凝望中,充滿無畏的勇氣和倔強的意志。
他用抹香鯨腭骨做成假肢,撐起自己的身子,卻一點也不像個剛剛殘障的人,反而散發著君王的威嚴。
以實瑪利想起一個船員曾說的,「假肢就是亞哈的桅桿,他何時都不缺桅桿。」
亞哈向桅桿上的瞭望者們喊道:「睜大你們的眼睛!如果看到了一頭巨大的白鯨,就拼命喊,喊到肺炸了為止!」
以實瑪利頓時明白:亞哈的這趟航行,就是為了復仇的,而且至死方休。
年輕人隨即被老船長的怒火深深震撼,他想起路上那些遇到丁點兒痛苦就哀嚎的人。
那些人只會頹廢地借酒消愁,表面上還活著,實際上早已死去。
老船長內心裝得下寬廣的大海,遭此厄運仍然能咆哮如雷。
政治家蓬皮杜說:「命運就是對一個人才能考驗的偶然。」
厄運是人生的試金石,它考驗你、磨練你,不放過任何一個人。
弱者承受不了打擊,匍匐在厄運的腳下[呻·吟];強者則會把掛彩當作勛章,向厄運發起挑戰。
2
選擇反抗,才是真正的自由與強大
亞哈在甲板上來回踱步,伴隨著他的思考,假肢發出篤篤聲。
他內心篤定:白鯨就像無來由的一堵墻,堵在自己面前,它有著兇殘的惡意,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止步不前的笨水手。
亞哈憎恨這不可解釋的命運,對大副說:
即使白鯨是從犯,命運是主犯,我也要把仇恨發泄在白鯨身上。
哪怕是追到大地的兩端,地球的四極,不干掉它我誓不罷休!
大副心里計算著航行的收益,嘴上說:
向一個啞巴畜生復仇太瘋狂了,它純粹是出于本能才傷了你。
這種瘋狂恐怕褻瀆了神明,褻瀆了命運!
當時的美國受宗教影響,流行宿命論,即人生來就是渺小的,必須遵從上帝和宿命的安排。
亞哈說:「命運壓在我身上,給了我件苦差事。但我不管什麼褻瀆神明和命運,反抗和復仇才是我的本性。」
貝多芬曾說:「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,它休想使我屈服!」
亞哈讓大副把全體成員叫過來,這在海上可不是個尋常命令。
他在眾人面前掏出一枚金幣,再用錘子把金幣釘在了桅桿上,宣布第一個發現白鯨的人可以擁有金幣。
見多識廣的捕鯨手們聽了亞哈對白鯨的描述,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頭惡名遠揚的白鯨——
莫比·迪克。
不少船只和水手在這頭畜生面前吃了虧,大家都覺得船長的復仇過于瘋狂,他被怒火蠱惑,已經不再清醒。
亞哈在捕鯨手的標槍上灑滿烈酒,說:
你們是害怕莫比·迪克了嗎?復仇是我的本性,所以我是自由的,誰能主宰我?哪怕是命運,我也要反抗到底!
亞哈點燃了整個裴闊德號的斗志,激情和勇氣漫過了甲板,大伙干起活來也更帶勁了。
深夜,以實瑪利仍然沉浸在船長旺盛的生命力里。
他知道,亞哈正承受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。
亞哈不是瘋了,而是在向自己的宿命宣戰,憑什麼不能反抗這輕飄飄的宿命?
這種在厄運前的狂妄,不僅沒有讓亞哈失去力量,反而擁有了一千倍的力量。
正如哲學家尼采所說:「凡是不能殺死我的,都會使我更強大。」
厄運咬掉了亞哈的一條腿,他便裝上一根假肢,誓死復仇。
亞哈詮釋了人的自由意志,他沒有任厄運擺布,而是選擇了斗爭的姿態。
厄運往往無來由降臨,選擇反抗才是真正的自由。
3
一個人可以被毀滅,但無法被打敗
海面上船只來來往往,每次裴闊德號與其他船只相遇,亞哈并不寒暄,上來就問:
你們見到那頭名叫莫比·迪克的白鯨了嗎?
回答通常都是否定的,直到有艘船指明了大致方位。
亞哈等待得夠久了,立刻下令前往。
仿佛是宿敵之間的心靈感應,他第一個發現了白鯨莫比·迪克。
莫比·迪克像一座海面上的雪山,巨大且恐怖。
亞哈放下三艘小艇,帶著最好的捕鯨手,開啟了長達三天的追擊。
白鯨拍起一陣陣海浪,小艇隨著起伏瑟瑟發抖。
白鯨像一只溫和而殘忍的貓,逗弄著剛抓到的老鼠。
亞哈忍受不了這種嘲弄,不停投擲標槍,卻被白鯨咬碎了小艇的船板。
亞哈和水手們跌進海里,只好先游回大船。
大副突然想起了關于亞哈終將自取滅亡的預言,勸他趕緊收手。
亞哈回答說:「有些人死在退潮里,有些人死在淺灘上,有些人則死在洪水中。」
海明威曾寫過:「一個人可以被毀滅,卻永遠不會被打敗!」
亞哈重整旗鼓,又開始了新一輪追擊,這一次,他站在最中間的小艇,迎難而上。
有了上回的經驗,水手們利用小艇的輕便,與大白鯨周旋搏斗。
一根根標槍接連射中大白鯨,大白鯨也惱羞成怒,持續反擊。
終于,亞哈用標槍射中了大白鯨的眼睛。
大白鯨陷入了徹底的瘋狂,擊沉了所有大大小小的船只。
故事的最后,亞哈和他的宿敵一起沉沒在無邊的大海里。
整個裴廓德號也為他們陪葬,只剩下以實瑪利——這個故事后來的講述者。
亞哈的故事無疑是場悲劇,但悲劇往往更能凸顯人在命運面前的偉大。
不信命,不認命,我命由我不由天。
因為命運不可解釋,就應該默默忍受嗎?亞哈偏不!
他以肉體凡胎,與大自然搏斗,與宿命抗爭。
鄭板橋有詩云:「千磨萬擊還堅勁,任爾東西南北風。」
輸贏本身早就不重要,頑強不屈的精神足以驚天地、泣鬼神。
亞哈鼓舞著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,教會他們勇氣、自由和挑戰。
寫在最后
其實,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頭莫比·迪克。
捕鯨人把它看作危險,躲避它;亞哈把它看作宿命,反抗它。
大家的心里都存在著一個自己所恐懼的東西,是我們命中注定的坎。
面對莫比·迪克的姿態,就決定了你的一生。
人生沒有如果,每個人都要學會如何面對自己的命運。
究竟是真正做到了順其自然,還是恐懼懦弱,我們需要問問自己的內心。
《白鯨》則給讀者注入了清醒劑和強心劑。
與其像書中的路人甲一樣哀嚎不公,不如學習主人公亞哈的絕地反擊。
在厄運面前做個硬骨頭,是謂勇氣;在無從選擇之時選擇反抗,是謂自由;對著命運主動出擊,是謂挑戰。
困難難免,愿你能學會亞哈的「狂妄」!